“补偿?”我觉得自己很血腥。
白薇认为我嫌少了,表情变得冷漠起来,又拿出一张银行卡,“这张卡里有四百万,一共五百万,谢谢你那天救我。”
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愤怒:“不要跟老子一起筹钱了。有钱很好吗?老子白坐了三年牢。你怎么能弥补呢?”
我什么时候把你送进监狱的?白薇很生气,同时被我的话吓坏了。
然后坐在床边,点了一根烟,让自己冷静下来,考虑这件事该怎么处理。
报警是肯定的,但得先想想警察来了之后,我该怎么说。
得想好该怎么解释自己为何跟踪白薇,为何不提前阻止雷云宝他们,为何不尽早报警。
一支烟没抽完,我感觉有些头晕,以为自己烟醉了,于是把烟头掐灭了,起身想去洗手间洗把脸。
但刚站起来,就感觉到一阵剧烈的头晕目眩,脚下也开始发软。
我猛然一惊,急忙捡起地上那个空的矿泉水瓶看了一眼,又扭头看到电视机旁边跟这个不是一个牌子的矿泉水。
完了,我刚刚喝的那瓶水,肯定是雷云宝留下的,而且是放了东西的。
应该是他预防白薇在餐厅没被迷倒而特意准备的,或者白薇进房间后突然醒来的话,再给她多灌几口的。
我刚才欲望烧脑的时候,压根就没注意。
白薇只喝了半杯,两三分钟的时间就被迷倒了,而我喝了半个矿泉水瓶。
很快我就感觉到了手脚发软,意识是清醒的,但浑身没力气。
紧接着我倒在了床上,靠着白薇,一只手还搭在她高耸的胸口。
我另一只手费力地掏出手机,勉强按了110这三个号码,突然手一软,手机掉在了地上。
我很焦急,想捡起手机,但没有力气翻身坐起来,甚至发不出一丝声音。
只能小幅度地摆动手脚,而且很费劲。
就连放在白薇胸口的手臂,摆动了半天也没能拿下来。
很快,沉重的眼皮盖了下来,我陷入了非睡似睡的浑浑噩噩的状态。
不知过了多久,我忽然感觉脸上挨了一巴掌,火辣辣的疼。
奋力地睁开眼皮,视线晃得厉害,只看到一道人影正摇摇晃晃地往外跑去,似乎是白薇。
我擦了擦眼睛,猛然想起昏迷之前的事。
想起了自己昨晚一直睡在白薇旁边,而白薇衣衫半解……她该不会又误会我了吧。
想到这,我急忙起床下地。
身体是有了力气,但刚站起来,脑袋就一阵剧烈的头晕目眩,喉咙也很干,还有点想吐。
根本没法追。
我捡起自己的手机,扶着墙壁走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,胡乱洗了几把脸,又喝了几口水,稍微好一点之后急忙追了出去。
到楼下,刚跑出酒店大门的时候,白薇带着两个巡警脚步匆忙地朝酒店走来。
“就是他!”远远地,白薇指着我大喊。
我没来得及骂出声,也没来得及解释,那两个巡警几个箭步冲过来,动作娴熟地把我按在地上。
“不是我,你们抓错人了。”我仰着头用力呼喊,挣扎。
但被警察反剪双手牢牢按在地上,我丝毫动弹不得。
任我如何呼喊,辩解,他们也没有松开。
周围聚集着围观的人群,一个个对着我指指点点,议论纷纷。
我艰难地抬头,从人缝里看到白薇和一个警察上了停在路边的警车。
很快,另一辆警车呼啸着来到跟前,下来几个警察,我被押上了警车。
我再次进了派出所,把事情原委说了好几遍,做了尿检和血检,查出了体内的迷药成分,但还是被暂时羁押了。
我坚信自己这一次不会再被冤枉,因为自己确实没碰白薇,而且酒店里也有监控摄像头,肯定拍到了雷云宝和他的同伙。
但在派出所待了一天之后,警察却给我出具了刑事拘留通知书,理由是涉嫌强女干。
因为监控拍到我破门而入,拍到雷云宝他们夺门而出,但现有证据不能直接证明雷云宝他们想要强上白薇,不能证明我是见义勇为。
而白薇,则直接指证我想要强她,除了醒来后发现我的手臂按在她的胸口之外,还因为我曾在办公室有过类似的举动,说过类似的话。
然后,警察把我带到了肮脏阴暗的拘留所。
我愤怒,憋屈,一遍又一遍地向警察提出,我要见白薇。
或许是对我不胜其烦,也或许是觉得这个案子太蹊跷,警察最终同意帮我联系白薇。
白薇也同意见我。
终于见到她时,她站在铁窗外,脸上带着黑色墨镜,看不到她眼中的神色变化。
“白薇,我没有强女干你,我对警察说的都是真话,你自己想想,是谁把你约出来谈业务的。”我在里面,语气尽可能平静说道。
“把我约出来那个人,难道不是你的同伙吗?”白薇冷冷的说。
“我的同伙?”我气急失笑,“你没看监控吗,没看到他和雷云宝把你背到客房吗,没看到他们被我赶跑吗,他们才是同伙。”
“我知道他们是一起的,但我怀疑你们三个其实就是一伙的。”
白薇的话让我出离愤怒,双手把铁栏攥得咯咯直响:“你特么瞎吗,老子什么时候和他们一伙了,三年前老子为了救你跟雷云宝打起来,还坐了牢,我特么怎么就成他同伙了?”
“因为你们两个都有共同的目标,雷云宝对我图谋不轨,你也一样,别忘了是你亲口说的。”
“你特么有病啊,老子随口说的,当老子真想上你,你以为自己是什么,那里镶金了还是……”
“秦川。”她突然冷冷打断我,“三年前我并不知道你坐牢的事,本来想好好弥补你的,但你竟然想对我……呵呵,你说你跟那些人有什么区别,不也是个强女干犯么!”
说着,她抬脚往外走去。
“强女干犯”这三个字重重戳在我的心口,我愤怒地死死拽着铁栏杆:“白薇,你特么搞清楚事情真相,昨天晚上老子怎么你了吗,你特么的忘恩负义就算了,还恩将仇报!”
“强女干未遂足够你再多坐几年牢了。”
白薇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。
我像一头愤怒的野兽,一遍又一遍地咒骂这个女人,同时也在骂自己煞笔透顶,为什么要救她,还不如让那两孙子睡了她。
接下来的每一天每一夜,我都蹲在拘留所里,痛苦而绝望地等待最后结果。
整整十天后,我终于盼到了苦苦等待的那一刻,警察对我再次提讯,重新对了一遍笔录之后,给了一份文件让我签字。
然后告诉我,他们抓到了雷云宝和他的同伙,那两人招了,我洗脱了嫌疑,不但可以走了,还会得到见义勇为表彰,并获得一笔现金奖励。
我没要钱,坐上出租车直奔公司。
我要找白薇算账!
要让这个女人得到她应有的报应,不惜一切手段!
可我到了公司一问,白薇已经带着项目组去泰国了。
我也被解雇了,理由是无故旷工。
我直奔最近的一个公安分局,在出入境管理外面找了个人,多花了八百块钱,让他帮我加急办个护照。
故意伤害这种普通的犯罪记录不影响出国,完全可以办得下护照,花钱只是想速度快一点而已。
三天之后,我拿到了护照,把五千人民币换成泰铢,带着之前拿到的白薇助理工作证,坐上了飞往清迈的航班。
落地已是夜晚,办好签证后,我给自己之前记下的四个酒店逐个打电话。
上班那两天,我翻看了项目组去泰国的行程安排,知道公司的目标客户是一家大型纺织企业,还知道项目组有四个备选的入住酒店。
凭借熟练的泰语和自己特殊的身份,我问到了项目组入驻的酒店,在酒店前台出示了自己的护照和工作证,还问到了白薇的房间号。
夜里十点多,我敲响了白薇的房门。
“Whoisit?”白薇用英文问了一句。
“秦川。”我冷冷地回答。
里面陷入了安静。
“给你一分钟,不开门的话,我就把你的事闹得全世界皆知,三年前的,还有半个月前的,我会在酒店楼下痛骂你,还会到那家纺织企业去曝光你,我可以百分百保证你拿不下那个单子。”
“你要干什么?”白薇的语气同样很冷。
“谈。”
“我前几天就接到了国内警察打来的电话,知道那天的事不是你干的,也知道你不是雷云宝的同伙,是我误会你了,我向你道歉,也很感谢你,但……我们之间没什么谈话的必要。”
“你还有三十秒。”
里面又陷入了沉默。
我倒数到三的时候,房门打开了。
我一把推开房门,走进去,反手又把门关好,挂上防盗链。
“你想谈什么?”
白薇穿着一袭修身白色睡裙,勾勒出凹凸有致的曼妙身姿,两手抱着胸,神情冰冷。
但这副刻意保持的冰冷气势,没能掩饰她眼中的不安。